如何确定历史上流传下来的善导大师著作没被更改过?

问:请问弘愿寺依准的善导大师五部九卷、道绰大师《安乐集》、昙鸾大师《往生论注》来自哪里?如何确定这些相承论释一字一句未被加减过?因为这些著作太重要了,又失传那么长时间,要是被人更改过可怎么办啊?请师父给予详细开示。

净宗之声:

是的。我们修学佛法,一定要依据经典和菩萨、祖师的论释,这是一切法的来源之处。如果法本本身没有权威、没有公信、有所缺陷,那当然会影响我们的信心,影响我们的往生。

弘愿寺所流通的善导大师五部九卷、道绰大师《安乐集》、昙鸾大师《往生论注》,都是一百年前杨仁山居士托其日本友人从日本传到中国的。

这些著作本身出自南北朝、隋唐时代,离现在有一千四五百年了。过去没有印刷术,更没有现在的U盘、百度云可以让我们完整地保存,都是靠信众用毛笔手抄。

在这样漫长的历史过程中,经过广泛的领域和地区,无数人抄写流传,是有可能出现一些误差的。

◎ 至于说会不会被人有意篡改?那倒不可能。

因为作为后代弟子,对祖师的言教是非常尊重、顶戴的,不敢、也不可能会冒这种想法去改。

如果有,那就是想破坏佛教的人;对佛教有信心的人不会这样。

◎但是无意当中抄错有没有可能呢?

因为都靠毛笔手抄,一部一部往下抄,时间久了,总是有可能的。这是一个大的判断。

那我们现在流通的这些到底是不是原版?是否一点都没改变呢?是否像善导大师在《观经疏》所讲的百分之百、一字一句没有加减呢?

这些我想谁也不敢肯定。但基本上有个判断:在没有找到更加权威、更加历史悠久的版本之前,我们所引用的版本是可靠的。

我们所引用的这个版本,就善导大师五部九卷来说,传到日本是隋唐时代,善导大师是公元681年圆寂的,大概经过四十来年就传到日本了,所以很接近善导大师的时代。那个时候的版本不会有什么过失和差错的。

传到日本以后,是代代相承传下来的。在中国也有相承,可是经过五代十国的战乱等等,就失传了,但是在日本有保留下来。

我们为什么有信心说我们的版本是可靠的,是完善优美的?虽然不敢说跟历史版本一样,一字一句不改变,但基本上我们是很有信心的。

从哪几个角度来说明呢?

第一,佛弟子的信心。

比如说今天你提这个问题,你就会很关注,不可能自己去改。你在抄写的时候,也一定会非常关注,集中精力,甚至会反复地检查。

你是这样,所有的佛弟子也都这样;今人这样,古人更是这样。

你看古人抄经或者绣佛像,往往都会感应出舍利,现在哪有这样的人?这就说明古人的心比我们更虔诚、更虔敬。

所以,我们这个版本从古传到今是有保障的,这是佛弟子信心的保障。

当然了,世间人为了赚钱,可能比较粗糙,心思也没那么凝定,差错率当然就更高了。

佛弟子来做抄写佛经的事情,那种虔诚度,那种注意力,那种务求完美的态度——尤其善导大师说了,“一句一字,不可加减”,作为善导大师的弟子,你想一想他们把关的严密。这是第一点可靠。

第二,古大德的修为、虔诚专注更超过一般的信众。

因为古代的经文流通、宣扬,特别在日本,要有相当深厚的汉学基础,而且要宣扬、敷演、开显,教化众生,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。

像这些大德,他的虔诚心、集中力,他对佛经的精心呵护又超过平常人。所以,这是第二种我们的信心来源。

第三,日本人的民族性,也是我们信心的来源。

日本这个民族,办任何事都非常注意细节,特别认真,一丝不苟。

同样一件事,哪怕一个螺丝钉,经过他们来做,也做得特别细。当然,这是它的民族性,并不代表每个人都是这样。

整个民族都是这样,佛弟子是优秀中的优秀,大德法师更是优秀当中的优秀。

我们从建筑就能看得出来,日本的古建筑,像京都,都保存得非常好。

他们的建筑是学中国的,中国的这些建筑反而没有保存下来,所以他们在保存文物、维持传统这一方面是超过我们的。

中国经过很多战乱、朝代更迭,很多的文献、文物都散失了,这是巨大的损失,不可估量的损失。

前面讲的三点是外在的因素,接下来我们从著作、教理来判断。

到底有没有加减过、修改过,或者是大的失误?

那就要看它的教理有没有一致性,教理有一致性,就没有改。那怎么判断呢?这就要求我们对教理能了解。

就像人的DNA,DNA就是人的基因,不管是在皮肤、头发,还是指甲、骨骼,在哪里都一样,都能表现出来。

善导大师的思想,也有它的DNA,这个DNA就是“本愿称名,凡夫入报”,这就是基因。

这个基因会在它所有的文句当中表现出来。所以,即使抄写也好,如果出现错误,也容易判断出来。

就像一棵树,它整个的成分是一样的,结果发现另外有一部分成分不一样,那显然不是这棵树上的。

一个人的DNA都一样,可是居然检查出一块皮屑或者一块肌肉的DNA不一样,那肯定不是这个人的。

所以,如果我们在昙鸾、道绰、善导三位祖师的著作当中,发现跟本愿力相冲突、相矛盾的,那就可以判断出这是错的,因为DNA不一样,基因不一样。如果是一致的,那显然就没有错。

◎ 我们打个简单的比喻,比如说,在八百年前法然上人的时代就讨论过了,在《玄义分》当中有一段文,就是“四十八愿,一一愿言:若我得佛,十方众生,称我名号,愿生我国,下至十念,若不生者,不取正觉”。

关于“一一愿言”,首先让我们看起来很矛盾,四十八愿的每一条愿讲的都不一样,怎么会每一条愿每一条愿都讲的是第十八愿呢?如果按照一般的文字来理解,很容易把“一一愿言”给改了,这就是改。

◇ 当时法然上人跟两位法师讨论,有人就讲“这里可能写错了,‘一一愿言’可能是‘云一愿言’,或者是‘有一愿言’,有一条愿。这里抄写错误”。

另外有人解释说“‘一一愿言’指的是最开头一句‘若我得佛’和最后一句‘不取正觉’,因为每一条愿都有这两句话”,说得好像也有道理。

那法然上人怎么解释呢?他说,四十八愿里的每一条愿都要归结于第十八愿念佛往生,这是四十八愿的核心、宗旨、灵魂,所以说“四十八愿,一一愿言”。

这一听,就非常明白,“法然上人的解释高,我同意”,大家一听都服气了。这就能体现善导大师对四十八愿的核心认识,这就是DNA。

那还有别的话来证明吗?有。

◇ 比如善导大师在《观经疏》解释第九观,就有同样的释义:“唯明专念弥陀名号得生”。四十八愿都讲的一件事,讲什么呢?“专念弥陀名号得生”。

“专念弥陀名号得生”就是第十八愿的内容,岂不是说四十八愿都讲的第十八愿?这样,就能有力地证明“一一愿言”是毫无错误的,而且也显示日本人的细腻和对祖师的敬重。

他看到“一一愿言”有怀疑,但不随便说“这里抄错了”;当然也有人作这样的推论。

反而是现在传到中国的版本,近代有人认为这里错了,把“一一愿言”改为“有一愿言”。

但一改之后,可以讲是“面目全非”,一看就知道这DNA不对了,这都是文字上的理解。所以,我们的版本仍然保留“一一愿言”。

一方面是因为日本人的母语不是中文,这个当然不足;但是,另一方面也有好处:因为母语不是中文,所以对中文就特别地敬重;再一个,对祖师特别地崇拜和虔敬。

所以,即使他遇到怀疑的地方,也绝对不敢改,绝对不可能说“这个地方可能搞错了,我把它改了吧”。他没那个胆,他一定要去思维“祖师一定是对的,我能解释得通才可以”。

这样也能增加他对祖师著作的全面理解,所谓“血脉打通”,在细节的地方能够一决胜负,这就是细节。如果把“一一愿言”改为“有一愿言”,就会大失其味,没味道了。这是第四点,从它本身的教理。

第五,可以通过不同的著作来比较。

刚才讲的是同一部著作,比如《观经疏》,前面讲“四十八愿,一一愿言”,后面又讲“四十八愿中,唯明专念弥陀名号得生”。这就非常清晰了,没有错了,它的前后文思想、宗旨是一样的,这是对照。

◇ 如果同一部著作中没有,可以找善导大师的其他著作。

除了《观经疏》之外,还有《观念法门》《法事赞》《般舟赞》《往生礼赞》,可以互相对照来明了。

这也要求我们对善导大师的著作能够非常熟悉,对他的思想能够深入地理解和把握。

比如其中也说到“弘誓多门四十八,偏标念佛最为亲”,那也是说“四十八愿,唯标念佛”,专门指向念佛了。

这跟前面“一一愿言”和“四十八愿中,唯明专念弥陀名号得生”意思也完全一样,不可能说这三个地方都被人改了。改得那么巧啊?谁有本事这样改?

这就是彼此印证。

◇ 如果同类解释性的著作不能印证,还可以根据净土三部经,或者引用其他的经文。

善导大师前面的师父是道绰大师,再前面是昙鸾大师,这样历史的前后关系、法脉的传承关系是不是一致?如果矛盾了,可能被改了,可能是错的;如果没有矛盾,那当然就是顺的。

第六点,因为《观经疏》《往生论注》《安乐集》以及善导大师的《观念法门》等著作在日本是非常受尊崇的。

研究、注疏、讲解、弘扬的人可以讲是不计其数;流传也特别广,各宗各派也都在弘扬。各派的本山、图书馆都有珍藏的经本,我们可以对照不同的版本。

如果有差距,他们也会把它列出来:哪个版是什么样的。这样就可以通过不同版本来比较,看它的历史面貌怎么样。

像弘愿寺印的《观经疏》《往生论注》,是经过大正藏的版本(大正藏的版本本身就有对比的),然后参考日本净土真宗历史传下来的版本,作反复的研讨,最终确定的版本。

你看这些古版,就知道他们非常严谨。

◎ 比如《观经疏·玄义分》“定散门”中(《净土宗圣教集》466页)有一段话,说“斯乃朽林顽石,不可有生润之期”。

我们看日本净土真宗的版本,他们写得都很清楚,这里他们写的是“斯乃朽林硕石,不可有生润之期”(“硕”是“硕大”的“硕”)。

这个“硕”字明显是错的,“硕”是讲石头大;“顽”是顽固、坚硬。

硕石也好,小石子也好,水都不能渗进去,不能生润,所以跟大小没有关系。

但是他们不是随便就把这个字给改了,会在旁边注明:“我传的版本是‘硕’,但这个字按理说应该是‘顽’,‘顽石’的‘顽’,因为这两个字很接近,可能会抄写错误。”

所以就知道他们非常严谨,不会看到这里就把它改了,而是注在旁边,“我的看法是这样的”。

如果你再看另一个版本是“朽林顽石”,那你就放心了,“哦,这个字不是‘硕’字”。所以我们就直接用了“朽林顽石”。

这也是通过不同版本的比对,了解个别字的错抄错漏,我们就能把它改正过来。

总结:除非有更古久的版本出现,不然的话,目前我们所用的版本就是最完善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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